小雄律師

第六百三十五章   最殘忍的慈悲

作者：青山喬夫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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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信誓旦旦要阻止雲懷天放人的慕容晨曦，在雲懷天傳音告知一句話後，突然停下動作。之後，雲懷天從戒指內拿出一顆丹藥，丟給了跪在地上的聶九五。

這是敵人的施捨，是最極致的屈辱，以聶九五高傲的個性，本該拒絕。然而誓死如歸的決心，在生命之門重新打開時，竟然也動搖了......

聶九五最終拾起了丹藥，吞了下去。服下丹藥的聶九五，感受到體內真氣緩緩恢復。而他也憑著這股力量，緩緩騰飛天際。騰飛的高度不斷攀升，來到了極限，凡間與仙界的交界處。這是睥睨天下、不可一世的高度，然而聶九五望向凡間，看著他曾經不屑一顧的凡間蟲子，如今卻再也沒有一絲一亳的優越感。聶九五撕開凡間與仙界中間的結界，再無猶豫的竄進仙界之中。

終於由巫神教主聶九五一手主導的淨化大業，在此刻畫下句點。沒有令人興奮的凶手伏首受刑場面。突然消失的結局，就像是電影裡留下的開放結局，留給觀眾無限想像，特別是雲懷天最後說服慕容晨曦的那一句話。

「把那個廢物給我帶進來！」

一名坐在冰封王座上的高傲男子，沉聲對著底下之人說道。

沒有大聲怒吼，但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他心裡的強烈怒火。沒有一會兒，兩名護衛拖著一個人，來到了冰封王座面前。

「啟稟冰主，九十五號已經帶到。不過，他還沒有從界面漩渦的衝擊中，恢復意識。」其中一名護衛代表說道。

「退下！」

面對盛怒的冰主，能夠聽到退下二字，兩名護衛如獲聖恩，迅速退去。現場只剩冰主與那名昏迷之人。

冰主散出神識親自對昏迷之人搜魂，以求完整瞭解他在凡間生活的一點一滴。以冰主高貴無比的身分，本來亳無親自動手進行搜魂的可能，然而昏迷之人身分特殊，冰主絕不希望他的記憶，被任何人知悉，所以只好親自為之。只是，愈是瞭解此人在凡間的一切，冰主就愈是憤怒。

足足耗去了一整天，冰主才完成搜魂。完成搜魂後，冰主一個彈指，一道仙元衝進昏迷之人體內。仙元注入，立刻讓那昏迷之人，甦醒過來。

「這裡是......你是......主人！？」

甦醒者話才出口，立刻迎來一記火辣的耳光。

「你不配稱呼我為主人。說！為什麼違反我的命令，提前步出荒神州？」冰主亳不客氣質問道。

「這......這是花天機的陰謀，他讓我誤以為，必須步出九大神州才能......」

「混帳！堂堂仙人居然被一名凡間女子給騙得團團轉！簡直侮辱了你高貴的出身。來人，把九十五號分身，給我帶下去，然後丟到雪魘墳場，別再讓我看到他。」

追根究底，冰主會如此盛怒的原因，還在於九十五號所犯的一切過錯，其實就是在反射他自身的缺失。

「主人！不要......」

無論九十五號怎麼呼喊，都無法改變這個悲慘的結局。

看到這裡，我想聰明的讀者也都應該猜到，所謂的九十五號，就是巫神教主聶九五。

難怪聶九五會那麼討厭別人稱呼他的名字！

因為九五代表的，不是尊貴的九五至尊，而只是一個代號，聶這個姓氏底下，排序第九十五位。

雲懷天說服慕容晨曦，讓聶九五順利飛昇的一句話是：

「他不過是仙界大能的一具分身。」

讓聶九五回到仙界，才能對這名殘忍無道的仙界大能，做出那一點點微薄的反擊。

冰主竟無上，十大仙帝之一，同時也是冰塵境最有權勢之人。

他是種族淨化論的瘋狂實踐者，只是仙界早已是妖獸橫行，他即使貴為仙帝，也無力改變。

因此，他想到了一個方法。

只要消滅凡間的所有妖獸，那仙界妖獸少了新的生力軍，終究會有凋零的一天。為了消滅凡間妖獸，他決定派自己的分身下凡，實行淨化大業。

然而仙人下凡，九死一生。要像雲懷天這樣，恰巧跌入一名適合奪舍的肉身之中，實在是必須擁有萬中選一的運氣。

既然得萬中選一，那就派出一萬個分身吧！

冰主竟無上為了實踐他瘋狂的計畫，不惜耗損修為，也要凝煉出上萬分身，去到凡間。他以百家姓為字首，為這上萬分身，編上代號。

巫神教主聶九五，便是這其中一位，聶姓排行第九十五位。在他前面，自然也還存有趙一錢二、張三李四等，這些可笑的兄長們，只不過他們都在墜入凡間時夭折了。

（青山喬夫：聶九五的出身來歷，是我自己超得意的設定。原本只是想幫他取一個很囂張的名字，所以叫聶九五，九五至尊。之後，連結到他是天上大能其中一個分身，便讓他這個冷酷之人，瞬間充滿溫度。他身上同時存在的狂妄與自卑，也都能因此得到完美解釋。）

雖然聶九五離開了，但關於整個巫神教，依舊留下許多後續需要處理。

在聶九五飛昇後的一個月，翼族從天上對位在大唐所在的新巫神教總部，展開攻擊。有宇文琴音、帝王蝶相小星及血炬焚蛾楓娥三大化神期的率領，失去精神象徵聶九五的巫神教，很快就伏首稱臣。

雖然經過百年的重整，巫神教長老院已經又擁有五名化神期，但在失去聶九五這股強而有力的震懾之後，長老院一哄而散，只剩下丹盟老祖虛千醉留下來，代表整個巫神教作出投降聲明。

以恐懼為核心的領導，本就亳無任何忠誠根基可言，所以雖然巫神教仍然擁有龐大實力，但卻很快分崩離析。

雲懷天從來就不是嗜殺之人，只是巫神教裡頭，當然也有些他想除之而後快之輩，像是如今的毒部主事房九齡。只是此女十分狡狤，聞到了巫神教敗亡的氣息，早一步躲藏起來。

反倒有一位留下之人，讓雲懷天不知該如何處理。

前毒部主事花傾城，海妖潮的操弄者，本該罪無可赦，然而她同時也是星宮主事花解語的孿生妹妺，花解語自然是力保這個妹妹。花解語本身，固然也是巫神教之人，但雲懷天早已明白，她乃是為了貫徹花天機所佈下的千年一計，才臥底在聶九五身旁。前次滅巫大戰時，她更挺身與聶九五作對，加上有慕容晨曦的力保，雲懷天自然不可能動她。

只是翼族的血海深仇，並沒有因為聶九五的離去而遭到淡忘，他們將這股怨恨轉嫁到花家身上。如果沒有花憐星的背叛通報，翼族不會慘遭滅族之禍。翼族與花家間的矛盾對立，成了雲懷天不得不處理的燙手山芋。

「我知道要你們翼族放下滅族血恨，十分困難，即使我身為繼承翼族血脈的神選之人，也沒有權利這麼做。然而花家雖然有錯，但終究不是主使者，而且對於整個滅巫大計的完成，也有著功不可沒的貢獻。所以我希望翼族能念在我的面子上，答應我兩件事。」

「什麼事？」問話的是蝠帝夜寒。

小星雖然是目前翼族的實質領袖，但他畢竟不是翼族，對於滅族之恨並沒有那般濃烈的情緒。

因此，他把這件事情交給蝠帝夜寒自己去決定。

「第一件，在我飛昇之前，雙方不可動手。第二件，化神以上修為，不得參與。」

雲懷天自認沒有資格，論斷這其中的對與錯，所以他只希望雙方別讓仇恨無止盡的漫延擴大。

到雲懷天飛昇之前，應該還有幾百年的時間，或許能讓這股仇恨被淡忘。而且雙方的衝突如果沒有化神期參與，應該可以避免滅族等級的死傷。

於是在雲懷天的居中仲裁下，翼族暫時族下仇恨，回到了風天大陸，等候翼族故鄉重歸凡間。而花家則跟著人馬族首馳飛，去到浴血大陸，重新落地生根。

沒錯！馳飛與花傾城成了道侶，這也是雲懷天絕對不可能贊同，翼族殺掉花傾城的另一個原因。只是雲懷天此刻看似完美的安排，沒想到竟是為數百年後，風天大陸與浴血大陸間神州等級的大戰，埋下伏筆，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。